惚哉人一夢臨近隔世秋
人的一生是夢與夢的銜接,成則再續夢,敗也再接夢。
終於有一天,夢醒來,人已成行將就木蹣跚老人,
回首爾來處,空嘆今生欲為之事皆未為。
到那時,欲臨風描其眉而執筆難再,
欲臨江訴故情而鄉音已改;欲養親徒增墳頭淚,
欲享天倫兒女正醉夢。
人皆如此,只有到老無牽無掛時方敢讓夢醒來,
去坦然做喜歡的事情,然而在夢中,
一絲瑣碎就可能讓自己陷入到無限恐懼之中難以自拔,
蝴蝶效應或許已在人的內心世界得到見證。
其實,人不是不能讓夢醒來,只是沒有勇氣,
因為幾乎所有人都生活在一個夢的世界裏,
這個夢就是自己定義的生活中。
在這個生活中,快樂的事選擇欣然接受,
痛苦的事不得已接受後也會捶胸頓足,
還要罵一罵老天不公似乎方洩心頭恨。
可曾想過,當發生了一件事,
為什麼希望出現在自己身上的都是好結果呢?
難道壞的情況只可以發生在別人身上嗎?
有一段時間我想,假使真有老天存在,
他為什麼不讓所有的人都出現好的結果呢?
開始的時候覺得很有道理,但仔細一想其實不然。
舉個例子來講吧,喜歡吃天鵝肉的人會講,
為什麼老天讓雞鴨生活在院子裏,而讓天鵝飛走呢?
答案很簡單,因為人給雞鴨沒有起天鵝的名字。
同樣的道理,事情本來就是一種社會因素地有序結合,
並無好壞之分,但在演變中慢慢地被界定。
實際上,人按照自己所認同的標準定義著生活中的一切,
慢慢地,後人習慣了認識定義的一切而非原本的一切,
所以事情有了好壞之分。
既如此,至少當認識到生活本來的摸樣,道法自然,
求真還須返璞。在浩瀚無垠的沙漠前,
似乎能體會到一切生靈的渺小和巍巍天地的不屑與爭;
在波浪滔天的大海中,
一種玩世不恭的豁達和忘乎所以的熱情油然而生.
沙漠、滄海、高山、雲霞
這些從大地混沌之初就一成不變的家伙,
似乎總以其獨有的方式訴說著某種不同的生活。
人類以改造自然的方式參與生活,
其實就是在改造生活本身,
使它更趨於符合適合人類臆想的模樣,
然而恰恰就是因為這樣的改造,
自己織就了一個有苦樂標準的思維世界。
人類的偉大正源於此,然而矛盾卻也源於此。
一旦這樣的苦樂標準根深蒂固,活在這個世界上,
就不再是生活著,因為生活應當是一種有序地延續,
而是忙碌著,因為被困於某種並非真實的囚籠裏。
由此,慢慢地,世界成了一個諾大的工廠,
我們都成為他的工人。
的確,自然不是純粹的生活,但卻隱現著生活的真諦。
無論是始終如一不變容顏的沙漠
還是變幻莫測尋求突破的大海,
無一例外都深沉地堅守著一個信仰千年不減一絲熱忱;
無論是慣看蒼鷹搏擊巋然不動的高山還是任風雨飄搖
我自隨卷隨舒的雲霞,
皆是微微一笑坦然接受天地賦予的無花頑石
和無形身影從古至今。
他們如同真正的偉人一樣,體會、接受、
踐行著生活的真諦,所謂頭頂的神奇不過是後世的演繹。
最真實的生活也好,人類自己定義的生活也罷,
無論選擇哪一個或許都無錯。
但有一點卻是必然的,
我們應當從自然中去學會零星的生活真諦,
無論選擇了哪一種生活,都要堅定地追尋,豁達地接受。